闻止北

做不被定义的同人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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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莱】浴缸人鱼(上)

#人鱼pa,致绑画@夕雾方糖#
  
#一发完结,巨刀预警,人物死亡,单箭头#
  
#是时候证明我刀写手的身份了#

 


 
1.



  我是一名世间皆知的传颂者。
  
  拿着单薄的羊皮纸和羽毛笔,游历五湖四海。踏上过荒芜贫瘠的土地,也曾到达流淌着黄金和牛奶的富庶城域,去将这世间所有的故事记叙下来。故事或是染血,或是沾泪,我的牛皮纸上总不会缺少神话一般的东西。



  神话,是的,神话。
  
  我这次壮着胆子拜访的君主,传说中曾经拥有一条人鱼。
  
  有冒死的画家远远的瞥过一眼,寥寥几笔勾勒出人鱼天真纯美的五官、淡红色的薄纱般的鱼尾;有决绝的吟游诗人混进宫殿,痴迷的写下堆砌所有赞词的形容,于是这片大陆关于人鱼黑红双色的海藻般的浓密发丝的美好赞颂便经久不绝。

   
  传说中的人鱼属于他,鬼狐天冲,鬼狐君主。

  他出了名的手腕狠辣却深得人心。对着服饰粗劣的我也能笑的随和亲切,狐耳上的柔毛抖了抖。坐拥领土比他广阔的国王有许多,可我只被他轻描淡写一眼就收起了所有轻率。
  

  我原本以为他会斥责我的人云亦云,但是他端起茶杯,雪白的右眼夺目璀璨:

  “您有看过《海的女儿》吗?”
  
  “自……自然,我看过,陛下。”
  
  “那么这个故事讲述起来便很容易了……”

  鬼狐他笑的有些怅然,打断了我掏出羽毛笔的急切动作。“不,您可以先听完,再选择是否记下它。”

  ——“因为人鱼仿佛总是会死在人类手里的。”





2.
  
  鬼狐是在十年前,在一片临近贫民窟的脏污海滩上捡到了人鱼。
  
  他七岁就被做皮肉生意的母亲抛弃,天生目盲加上容貌妍丽,不知道是怎样的能在贫民窟活下来——也只是勉强能保证自己饿不死,这辈子不出意外也就只能在淤泥般的世界里沉沦。



  鬼狐本身是准备一大早去海滩摸一些蚌类充饥,不然不会有人给他留下什么。他熟练的绕过地上的尖锐废品和石头。看不见,就只能跪在沙滩上一寸一寸的摸索过去,偶尔被一些恶意掩埋下的刀片割了手就发狠的抿着唇。
  
  他膝盖的淤青就没消下去过,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却被什么柔软温暖的东西绊倒、小手里捏着的几枚海蚌全都跌了出去。身下应该是什么大鱼,他摸到了鳞片。
  


  鱼尾的触感像薄纱般丝丝缕缕的抚上鬼狐的手腕,主动又亲昵的示好。鬼狐内心一下子扯紧,他当时还不够成熟到毫不慌乱。这样大的活着的生物,怕不是一口就能吃了他。

  鬼狐来不及挣扎着爬起来就和一双人类的手十指相扣,一片黑暗的世界笼罩上若有若无的人鱼的歌声。


  ——手很暖,也很软。
  
  贫民窟的人,手上都是一层一层的厚茧,怨狠的整日抱怨人生,仿佛一个掺毒的硬茧。从来不会有人愿意小心翼翼的和他手心相近,像是鬼狐是最宝贵的东西,一碰就会碎、会化,所以须得温柔的待他,亲昵的接近他。





  天蒙蒙亮的海滩,鬼狐捡到了与他纠缠半生的人鱼。
  
  估计也就只有捡这个字眼最适合当时慌乱不堪的鬼狐,突如其来的人鱼像是潘多拉的礼盒,他有预感这是他唯一能走出贫民窟的出路;而且他真的不愿放手,短短几秒他已经接受了人鱼手指间柔软的蹼,水生动物的温度对鬼狐来说也太过温暖。他一厢情愿的将她认定为自己的所有物。
  

  他目盲,又瘦小,一个人非是把一条和他差不多大的幼小人鱼拖回了自己的破烂居所,又将浴缸灌满海水。这些他必须都赶在完全天亮前完成,鬼狐尽量让人鱼避开地上的所有木刺铁丝,自己脚上鲜血淋漓的走了一路。

  鬼狐吃痛的抽着气,努力的伏在浴缸边睁大双眼,第一次为自己的眼睛感到沮丧。“喂,人鱼……你能说话吗?”
  



  人鱼欢快的用额蹭着鬼狐的脸,亲昵无比的抱着他,发出意味不明的“咔哒咔哒”的声音。
  
  鬼狐心不在焉的想着得教人鱼语言,确定人鱼的智力水平,每天保证它的饮食。他手顺着人鱼的腰抚下去,在感受到胸前有两团柔软的东西抵上衬衣后,瞬间僵直。
  
  鬼狐的脸腾的发热,不用看也一定是通红的一塌糊涂,手忙脚乱的扯下人鱼的胳膊、脱下衬衣就急匆匆的摁着它套上去。
  
  好吧,是她,不是它。鬼狐泄气的想着,耳朵尖热的发烫。该死的什么都不懂的人鱼,该死的什么都不懂的自己——



  
  ——他在拥抱前居然忘了给人鱼的上半身穿点东西。
  
   


 
  
3.


  鬼狐迈进屋门,劈头盖脸的就是一些碎纸片往他头上扔。他看不见也知道是人鱼又跑出了浴缸,熟稔的张开双臂把她拥近怀里。衬衣洗的已经发薄,人鱼温暖的体温透过布料传过来。
  
  他轻溢出一声满足的叹息,抱了一会儿克制的把莱娜抱回浴缸。鬼狐摸索着把莱娜跃动个不停的尾巴摁进浴缸里,笑着把海水泼过去。“你自己看看你尾鳍是不是都已经有点干了,嗯?”
  


  莱娜已经能和鬼狐流畅的沟通,早些年鬼狐也给她起了名。天知道鬼狐是怎样的听完吟游诗人口中所有的诗歌、焦头烂额的敲定名字。虽然他们彼此都知道不管起什么莱娜一定会全盘接受。
  
  她仗着鬼狐看不见,欢呼着笑的眉眼弯弯,又把一把碎纸片扔给鬼狐:“生日快乐,鬼狐!”


  
  鬼狐眨眨眼,感受着被水洇湿的碎纸片黏在脸上,一点一点顺着他的脸颊滑下去。
  
  他叹息:“贫民窟这里不时兴彩纸礼炮这种奢侈的东西,吟游诗人唱的不能听。”
  
  然后他们沉默着接了一个包含水汽的吻,更多应该叹息的东西被压在舌尖缠绵的爱意之下。
  



  鬼狐十五岁,本该是去外面闯荡的年纪,然后努力挣脱这片废土。他也确实有这个资本,他“听话乖巧”,五官清秀,也愿意不顾一切的往上爬。
  
  他七岁能在贫民窟养活自己,十岁能再加上一个莱娜。
  
  如果不是目盲……如果他能看见。



  
  鬼狐扯起一个勉强的笑,把牛皮纸包着的几尾小鱼递给莱娜。莱娜没接,她直接伸出手摁上鬼狐的胃部:“你没有吃东西……你也要吃呀。”
 

  鬼狐用指尖在她的手心缓慢的画着圆,“不,粮食还没有多到能够咱们互相谦让的地步。我还有机会再去挣钱。”
  
  莱娜认真的看着鬼狐,看着他苍白瘦削的身躯和鎏金色双眼。他的眼睛里仿佛包着世界上最灼人的阳光,却一点都点不亮自己的视线。
  

  鬼狐说不下去了。他把脸埋进手里,颓然的叹息:“怕是死在贫民窟再无出人头地,我都不能看你一眼。”
  
  他一路磕磕绊绊的和莱娜互相扶持的走过来,多少次械斗之后险些失血过多死在家里,全靠莱娜一次一次撕心裂肺的叫醒他、喂他盐水,让他还有几分清醒,不然尸体都早就烂在贫民窟了。
  

  爱情水到渠成,理所应当。冬天浴缸结冰,所有布料都不够御寒,鬼狐硬生生的省下一堆衣服把莱娜裹的严严实实、每天给她浇无数次海水。年年都这样硬生生的咬着牙过。
  
  莱娜也次次哭的泣不成声,鬼狐安慰她,别哭了,眼泪要冻住的。
 
  

  她不想让鬼狐埋没在这里。莱娜下定决心一般释然的摇头,开口嗓音都在发颤:“不……我可以让你看见。”
  
  莱娜浑身都在发抖,她在害怕,人鱼世代教导的就是人类是狡猾的生物,一定会让人鱼献上所有,再狠狠的丢弃她。
  
  

     ——可她到底是无所畏惧了,爱情使人满足,也使人盲目。

  鬼狐勉强的笑出来,想说你不用安慰我,我还不会因为这个崩溃。可莱娜强硬的抵上他的额,一股清凉冰冷的感觉传到右眼,空气中扬起微咸腥的海风。
  
  

  “……我想让你看看我,有生之年看看我的模样。”

        “我想让你看看所有……你想看的东西。”

  莱娜献上了人鱼的右眼。
  
  

  那是鬼狐第一次能看到世界上所有斑斓的色彩,迟到了十五年的睁眼——
  
  他看着莱娜,而她急切的抱上来,黑红色的发丝绸缎般披散而下、淡红色的鳞片如宝石般星星点点闪烁着光,尾鳍是如纱般的碧色。
  
  第一次能亲眼目睹世界,就是最璀璨的风景。

        她是这世界给他最好的礼物。
  
  

  莱娜较为腼腆,看着鬼狐不说话,就忐忑的低着头开口:“是不是鬼狐大人不喜欢我……”
  
  
  她现在一眼雪白,一眼鎏金。鬼狐吻上她的左眼,闷笑出声:“不,我永远爱你。”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美好十分,可爱十分。”
  

 

  Ah啊
  
  If love truly makes you blind如果爱会使人盲目
  
  Then I guess那么

  There is no need我看不见也无所谓

  There is no need to see看不见也无所谓

  I 'll trade my eyes把我的眼睛交换给你

  So you can see for me你来替我观望 
  

 With tweezers and nippers拿出镊子与钳子

 Trim off my fins割掉我的鳍

 And forever I will be yours这样我将永远被你所有

 I won't fight or make you cry我绝不会与你争吵也不会让你哭泣

      ——bgm《Bathtub Merma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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