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止北

【盾冬】为你说再见(上)

梗源：《comment te direadieu》。第一次写盾冬，我有预感要糊……
　　
时间线：复联一之后，美队二之前。部分设定更改。
　　

#Steve在陌生的21世纪苏醒，每日循规蹈矩的训练、学习，然后拯救世界。所有人都以为可敬的美国队长要这样“平静”的过一辈子。可有一天清晨Steve冲回复仇者大厦，惨白着脸宣布：“Bucky和我私下联系上了，他没有死。是的，是他。James Barnes。”#
　　
　　

1.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Tony，这个决定对我很重要……”
　　
　　“不你不知道，我亲爱的美国队长。如果你的脑子清醒，你就不会选择在星期六的早上六点莽莽撞撞冲进我的房间，让Friday刷脸放你进来，然后不得不脸红得像基围虾一样给没穿衣服的我的床伴之一签名。”
　　

　　Steve有那么一刻看上去像是要去穿上制服，但好在他非常冷静。
　

　　他难得的在Tony犯浑的时候选择回避而不是硬碰硬的试图说服对方，在这个紧要关头他没心思和一个Stark拌嘴。Steve表情冷硬的转身离开，决定去洗手间用冷水冷静冷静自己的头脑。他把脸埋在冷水里。
　　
　　而Tony一个人揉摁着太阳穴，长长的叹了口气。
　　
　　Stark以人生几乎没几次的最快速度收拾好自己，让Friday通知了其他复仇者来大厦集合。当他套好T恤猛然推开卧室门的时候、Steve显然没想到速度会这么快，仍撑在洗手台上有些怅然若失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金发被水洇湿了一部分，也没用毛巾，他看上去整个人都是湿漉漉的。
　　
　　那些水珠就沿着额流下去、流下去，滑过他的侧颊，然后坠落。美国队长现在看上去可有够失魂落魄，估计刚苏醒过来冲上街头的时候也没有现在这股迷茫劲儿。
　　

　　Tony很大声的咳了几声，“Natasha已经到大厅了，cap。你愿不愿意……我的意思是，去大厅里坐着聊聊你的，呃，bucky？”
　　
　　身为美国队长的队友，或者是Steve Rogers的朋友，都使得Tony鬼使神差的拦下了经过他身边的Steve，忧虑的吐出那些有些冷硬的话语：“没有任何人可以过了七十年还和你一样年轻，更何况当初Barnes中士牺牲在了德军的实验台上，你甚至都没有救回他。”
　　
　　Steve只是抿唇。
　　

　　“Bucky不是任何人，我有预感。当年没有在德军阵营找到他的尸体，我就知道会有等他回来的一天。”
　　

　　Steve坚定起来的时候简直像是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或像是行走的美国精神。出场的背景音乐可以是教堂随便哪一首圣歌。
　　
　　他和Natasha拥抱，面对面坐下，然后皱着眉面对新一轮的狐疑眼神。这位俄罗斯特工可不是还有所顾忌的Tony，她把所有尖刻的怀疑和阴谋论都扔给了Steve，但美国队长简直是出奇的有耐心，然后坚定不移。不管Nat的细眉几乎挑飞出去，他一直都坚持着一个观点。
　　

　　Natasha最后休战：“那就等其他人到了再说吧，cap。”
　　

　　Tony难得的沉默，布鲁克林这种地方能出产一个Steve Rogers是Tony至今都想不通的地方，最低的标准也起码是洛杉矶——而纽约的富人区才是最适合坚定又天真的超级英雄的摇篮，最好再来点悲天悯人和能把世界和平背在身上的过剩责任心。听上去像某个变种人校长，但Tony打包票美国队长应该和那位校长很聊得来。
　　
　　第一个到的是Sam，他晨跑时收到了Friday的信息；然后是从实验室收拾好器材赶过来的Banner，最后是从神盾局千里迢迢来报到的Barton特工。
　　
　　Tony和Natasha的表情太像世界末日来临，sam不由得开始紧张：“所以是Loki又来地球观光旅游了吗，有没有哪位前辈愿意给我写一份如何打败阿斯加德邪神的经验书？”
　　
　　Tony：“Bucky没死。”
　　
　　Banner：“哦真是谢天谢地。我是说，呃，Bucky是在座谁的亲戚朋友吗？”
　　
　　Sam只是摇头：“你一定不是美队迷，老兄。Bucky是美国队长的发小，James Barnes中士。参军后在一次歼灭德军行动中被俘，Steve冒险去救他，但是救出的所有人里独独没有Barnes。”
　　

　　Barton还背着箭筒，他看着这坐成一圈的阵势也不太像需要武力，于是起身去将箭筒挂在衣架上。他还不忘从内部人士视角补充Sam的话：“美国队长纪念馆关于Barnes中士的东西很少，他甚至都没有一个专栏。因为他没有任何一张流传到后世的照片，也没有什么贴身物品留在美国队长身边。”
　　
　　Tony还在嘟囔“如果Steve会贴身保存一个男人的私密物品才是可怕”，captain America就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可是今天早上他联系我了。”
　　
　

　　现在大家平等了，不止是Tony和Nat。所有人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Steve：“准确来说，他在我的日记本上留了一些字。他失踪前我们经常做这个，在日记本上回复对方所有想说的话……虽然我们每天都可以见面，但是临睡前交换日记本已经是习惯了。”
　　
　　Sam抹了一把脸：“我们知道，cap。美国队长纪念馆有你们所有的日记本，足足有几十本那么多。”
　　
　　Natasha：“所以我和Tony会怀疑这是一个阴谋，针对性太强了。”
　　

　　
　　Steve只是沉着气掏出日记本，往后一直翻一直翻。Natasha眼尖的瞥到几张速写，全是一个身着军装的背影。她抖着手摸索出一根烟。
　　
　　日记本的最新一页，Steve的字迹很工整。Bucky相反，带点花俏，带点潦草和磕磕绊绊。像是长久不动笔之后第一次尝试书写。

　　
　　——【……这是我清醒之后的第xxx日。我还是不相信你死了，Bucky。我一直坚信，只要我不放弃你，你就会好好的活着，等我去找你。】
　　
　　——【你还活着吗，Bucky？】
　　
　

　　
　　……
　　
　　……
　　
　　
　　——【我还活着，Steve。】
　　

2.
　　
　　“找不到一点点的线索，锁是完好的，没有脚印，没有指纹，没有毛发，没有任何气味和DNA遗留。你的Bucky一定是一个反侦查大师，恭喜你。等找到他了我一定会向神盾局推荐他的。”
　　
　　Steve向Natasha道谢，她已经尽心尽力了。
　　
　　他好几天都没有阖眼，看起来已经有些憔悴了。他每天白天都会骑着摩托车绕着城市一圈一圈的寻找，晚上又会在黑暗的房间屏息等待他的发小。如果Bucky有什么苦衷不能光明正大的敲他的门然后给他一个拥抱，那么Steve希望最起码可以见Bucky一面。
　　
　　当他还是那个布鲁克林的病小子的时候，Bucky就陪在他身边了。没道理现在的美国队长没资格见他。
　　

　　在他每次被堵在小巷子里挣扎着爬不起来的时候、在他每次因哮喘而死去活来的时候，Bucky会像风一样坚定的出现。他看上去那么高大完美，也那么亲昵快乐，却心甘情愿陪在小病鬼Rogers身边。
　　
　　很多次Steve以为自己要病死过去了，他会挣扎着去够自己的日记本，艰难的喘着气，用力呼吸，和死神争夺空气，努力的翻开随便哪一页。
　　
　　——那一页一定有Bucky优美的花体字，用那些过分花俏的形容词夸好彩香烟的妙处，讲附近面包店劈腿的老板娘，讲电影院的新电影，讲画室里的老师其实是个秃顶。其实那不过是一些稀松平常的事，但是经过Bucky那愉快的笔下就不一样了。
　　
　　所有人都有可能离开，被时间带走，但Bucky是不一样的。他只会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Steve的四倍耐心不是说着玩的，干脆左右手一起翻找并记录一些有用的细节，在Natasha和Barton给他海一样的机密资料里硬生生找出了当初Backy失踪的基地的资料。其中有老Stark夫妇的真正死亡原因，Tony沉默着把自己锁在房间很久。
　　
　　那个地方居然是九头蛇的基地，也是“冬日战士”计划的其中一个实验基地。Steve完全不知情，在没有找到Bucky的很久之后他才和红骷髅对上，对方也没有用“美国队长的朋友”威胁他。
　　
　　如果Bucky是九头蛇的特务那就很好解释了，九头蛇残党很可能是想引美国队长自投罗网。
　　
　　Natasha看见这个计划书就皱眉头，“winter soldier是九头蛇下一批杀手，有男有女，我不记得有一个棕发绿眼的男人在里面。要知道我几乎和他们每一个人交手过，还杀死过几个。”
　

　　事情又像是回到了苍白的原点。
　　

　　他们没有证据，没有影像，没有任何目击证人，只有一行字。Nat甚至看着Steve忙碌的背影会生出一种荒谬的想法：搞不好那只是某个人胡乱写的字，James Barnes其实已经死了。
　　

　　但是Natasha很快就把这个想法扔到脑外，谁能模仿Bucky的字迹到Steve都认不出的地方呢？除非这个人非常、非常的了解Bucky，从七十年前就能模仿字迹和口气。
　　
　　有什么东西被她隐隐约约的抓住，但Sam挖着一大桶冰激凌晃晃悠悠的出现：“我觉得你们可以去找美国队长纪念馆里的那些日记本，上面肯定有Barnes本人的指纹啊。”
　　
　　Sam：“而且可以找找Barnes中士部队里的战友还有谁活着，搞不好是去投奔战友了呢。”
　　
　　Steve几乎一直紧皱的眉头放松下来，和其它队友告别，看望了一眼Tony保证对方还在喘气，快速的回了公寓。他掏出钢笔开始写关于借走美国队长纪念馆物品的申请。没写几行却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梦见了Bucky，轻车熟路的。他们在梦里相见。

　　
　　Bucky有着世界上最快活的笑，最无忧无虑又迷人的绿色眼睛。他能吐出所有Steve不会出口的那些脏话和调情的话，像是Steve的反面，不管什么时候都和美国队长是截然不同的风情。
　　
　　在梦里，Bucky愉快的给了他一个拥抱。他用力的拍自己的背，然后大笑，说Steve Rogers你现在像是打了农场的激素针，我现在成了个子比较小的那一个了。
　　
　　他说，不过你怎样都好啦，我总是一直都爱你。
　　

　　Bucky：我一直包容着你，保护着你。虽然你我心知肚明你的内心有多么不衬你的小个子，但你现在是美国队长了，好在内心一直没怎么变。
　
　　Bucky：该说再见了，captain America。
　　

　　
　　Steve惊骇着醒来。
　　

　　他大口喘着粗气，像是几乎又复发了哮喘，一挥手打翻了墨水瓶。但是没人在乎，玻璃瓶清脆的碎在地上，溅出蓝色血迹一般的一大片。
　　

　　那份申请表格上，又留下了一行字。
　　
　　优美，潦草，龙飞凤舞。
　　

　　
　　——【该说再见了，Steve Roge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