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止北

《以杀止杀》鬼莱线.4(完结)

#fate设定，设定详情看合集
　　
#三线同时更新，本线鬼莱。
　　

　　当时语笑浑闲事。

　　
4.

　　圣杯战争，第十八天。

　　鬼狐天冲已经很习惯于给莱娜一个拥抱，身高差让他正好能将少女拥进怀里，然后笑着轻声提醒她：“去准备一下，我们今天出门逛街。”
　　
　　莱娜下意识理性思索，“已经是开战后的第十八天了，暴露在外界的危险性只增不低。”
　

　　鬼狐天冲拿了鸭舌帽戴上、压住过于显眼的狐耳，反倒像个染白发的不良少年。他将狐尾妥帖的收在风衣里面，伸手揉揉莱娜的发顶：“虽然是来了现世，可我还没有认真看过几千年后的世界呢。”
　

　　莱娜小心翼翼的询问，生怕戳到了鬼狐的痛处：“那您之前的几千年，不在英灵殿也不在现世吗？”
　　
　　他有些不在意的摇摇头，“圣杯战争开启后，我才有机会打开通道来到人间。之前一直都被放逐到浑沌虚无的地方，在那里时间并不是衡量的标准。”

　　莱娜听话的去找了件白色的连衣裙，把压箱底的一双高跟鞋拿出来、有些脸红的站在鬼狐面前。她很少穿一些体现女性特征的服饰，好在鬼狐并不是看不到细节的“钢铁直男”。认真的夸这套衣服非常衬她。
　

　　她的身体状态愈发开始恶化，脸色总是极其苍白。今天终于因着兴奋而有了些气色，黑红色的长发也极柔顺的垂下去。
　

　　——鬼狐必须主动挑起战争，且必须胜利。
　　

　　以灵力反哺御主，好让莱娜千疮百孔的躯壳不至于衰竭至死。
　　

　　今晚就会是他和帕洛斯二存一的生死战，他却选择先带着莱娜度过平凡人的一天，喜怒哀乐，无忧无虑。若是能活下去，全当是战前放松。

　　若是死亡，他也不想让莱娜一生中只有无休无止的战斗。
　

　　鬼狐看着身边犹豫着挑选饰品的莱娜，沉吟许久后问她：“所以现在的人类都使用可存储光明和雷电的法器吗？”
　　
　　莱娜拿着一个可爱的小夜灯去付账，为鬼狐大人难得的茫然感到有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鬼狐天冲本就有着极高的情商，若是有意为之，自然会让身边人相处舒服。他快速扫了一眼店铺门口，故作叹气：“我没有接受英灵殿的岗前培训，自然不会一现世就理解现在的种种，呃，电器。”
　　
　　莱娜又被逗笑了，冲着鬼狐大人比了一个V。
　　

　　等她和鬼狐大人十指相扣着出了店铺，莱娜认认真真去看之前英灵在看店铺门口的什么东西，是一张招聘广告。
　　
　　莱娜回想了一下鬼狐之前组织的语言：“我是真的佩服您优秀的处事能力和融入这个世界的速度。”
　

　　鬼狐只是帮她拿着奶茶，意味深长的说：“也许是这个世界有值得我去努力融入的人呢。”

　　和平安宁的都市，手心相触的温度。
　　
　　莱娜感慨：“也许我渴望圣杯，就是希望有这么一天吧。”
　

　　鬼狐站在人来车往的十字路口，突然笑起来：“难以想象，曾经拼命流血过的土地，现在也能这么美好。”
　　
　　他也就理解为什么魔法世家都不想住在大都市里，单单是找到莱娜就花了三天时间。这种缓慢蚕食自己仇恨与执着的幸福感也太过致命。
　

　　不远处有步行街，莱娜小步跑着去给鬼狐买了棉花糖，鬼狐高度赞扬了甜度，然后对棉花糖的实际体积隐晦的表达不满。
　　
　　鬼狐：“用个膨胀类的魔法阵能不能做出来？直接作用在白糖粒子上，再加一个升温魔法阵。”
　　
　　莱娜：“您喜欢，明天再给您买。”
　　

　　他们甚至在路上碰到了格瑞和嘉德罗斯，莱娜和格瑞彼此和平的点头示意，像是根本不曾有圣杯战争。
　　
　　莱娜看见嘉德罗斯脸上多了星星样式的纹身贴纸，格瑞还是那副无波无澜的表情、只是紫眸深处到底有了些掩不住的情愫。
　　

　　莱娜：“在他们眼中，我们可能也是这样的吧。”

　　鬼狐天冲垂眸不语。
　　
　

　　傍晚时分，鬼狐还是沉默的将莱娜送到另一所安全屋。她红着眼不甘心的开口：“真的不能让我陪您去战斗吗？”
　
　　鬼狐语气没什么起伏的给她讲了一遍计划：引诱佩利，复制佩利技能，用自己的领域宝具百死百生在领域内杀死帕洛斯。他将每一个环节都严丝合缝的卡在只限一个人可以完成，完完全全的将莱娜排除在外。
　　

　　莱娜拿着寒光凌冽的匕首，穿着素雅的白色连衣长裙，这些因素在她身上矛盾又和谐的共处着。她静静的坐在安全屋里，脸色却一点一点灰败下去。
　　
　　她今天化了淡妆，实则身体恶化从来没有好过。她只希望能够多坚持一会儿，不会给鬼狐大人的战斗带来麻烦。
　　

　　鬼狐天冲只是从一开始就隐隐的觉得计划顺利的有些过度，从毫不设防的佩利到现如今被锁入领域的帕洛斯，像狂风骤雨来临前的粉饰太平。
　　

　　他慢条斯理的凝出冷热流，一剑刺穿帕洛斯胸口，看着对方踉跄着跪倒。
　

　　鬼狐缓缓开口：“按你的性格，不应该在我有所行动之后仍放任佩利自己出门。”
　　

　　他也在反思自己，为了能让计划顺利进行、为了能保下莱娜，到底还是有些考虑不周。关于帕洛斯个人的一些资料太过于干净，和他这个人性格不是很相符。

　　
　　帕洛斯抬起头，同样的银色发丝下却是灰沉沉的双眸。
　

　　“莱娜小姐在安全屋，待着还舒服吗？”
　　

　　鬼狐神色空白了一瞬，魔力同源骤然被抽干一半、踉跄着后退了半步。这种情况只能是莱娜死亡，思绪开始被纷纷杂杂的扰乱。
　　

　　领域突然被从外面打碎，如金色玻璃般清脆的一声碎裂一地、真正的帕洛斯抬手一枪打穿了他的左臂。鬼狐猝不及防闷哼一声。
　　

　　帕洛斯笑嘻嘻的装弹：“我是真的好奇魔法世家为什么能这么死板，魔法师怎么了，粒子枪不好用吗。”
　

　　当局者迷，他这个投机倒把者可是看的很清楚。帕洛斯深知圣杯战争里那些魔法世家令人牙酸的骄傲劲儿，恨不得扫地都用上魔法，哪里想得到现代兵器。
　　

　　被复制冷热流钉在地上的帕洛斯不过是灰色暗影，逐渐慢慢融化进了本人的影子里。
　　
　　帕洛斯本人的实力隐藏极深。所有人都看到了他那个狂暴化起来不可阻挡的杀神英灵，竟也没人想着调查他究竟是不是“从一颗贫困的星球出生的，身家清白的魔法师”。
　　
　

　　剧痛袭来的时候却反而没有视觉冲击来的快，鬼狐不退反进、孤注一掷的凝出冷热流狠戾的杀了上去，被狂暴化的佩利拦下。鎏金色的竖瞳里弥漫着磅礴的杀意。
　　

　　身为刺客的高爆发力尽数被狂战士的全方位增幅压制，更何况还有帕洛斯提供魔力来源，鬼狐只能且战且退。

        他深知胜败已定，莱娜已死，圣杯战争到底是止步在了这里。
　

　　鬼狐靠着墙壁缓缓滑坐下去，在墙上留下一道鲜血淋漓的印记。
　　
　　他急促呼吸着、摁压着泊泊流血的骇人伤口，失血过多已经有了即将被召回英灵殿的前兆。
　　
　

　　帕洛斯：“你本来可以让莱娜被英灵殿回收，你还有自主选择下一届御主的权利。在圣杯战争里谈恋爱就这么有吸引力吗，鬼狐主教？”

　　鬼狐冷笑着呕出一口血，其中还掺杂着一些脏器碎片：“……你对佩利也是真的动心，我身为英灵永生不死，你的下场远远比我凄惨。”
　　

　　帕洛斯背光站在那里看不清表情，意味不明的说：“你当人人都会喜欢上英灵？”
　　

　　鬼狐收回宝具，静静的等待英灵殿的回收，现在又有了些上位者的从容不迫和优雅：“……为什么不，既然能称之为英灵，谁会缺少人格魅力呢。朝夕相处和吊桥效应下和历史英雄谈个恋爱不是很正常么。”
　

　　帕洛斯脸上的悲戚转瞬即逝，揉着佩利脑袋、言笑晏晏的开口：“你可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是在说服自己么？”
　　
　

　　鬼狐没回答他，抬起右手念了几句极艰涩的咒语。身为英灵、已经转为半透明的手背上却出现了一道血红色的令咒。

　　他看着身体逐渐化成千万荧点，翻来覆去的品味这八个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恶”了那么多年却也没想过这个结局，冰冷的计划从一开始就被温暖到支离破碎。

　　如果这是他的闭幕，鬼狐从前只觉得歇斯底里的控诉命运都比慢慢等死强。

        如果身为弱者、拼尽全力都爬不到那个最高的位置，即使是用言语也好——他想撼动些许这不公平的世界，机关算尽万千筹谋，尽数止在了今天。
　

　　只是没想到浑身的戾气和仇恨都被一个少女拿走、塑成了她这柄尖刀，却徒留给自己柔软又温暖的爱情。
　　
　　农夫与蛇，他却是狡狐。到底始终是变不成冷血动物，犹豫着没咬下那致命的一口。
　　

　　他带走了一条莱娜的令咒，有万分之一机会的话也许可以从英灵殿逃离，再去寻她的转世……谁知道呢。
　

　　他早就学会了不奢求。万分之一已经足够了。
　　
　

　　……
　　

　　鬼狐天冲死亡。
　　
　

　　御主莱娜被发现已死亡，死因器官衰竭。
　　
　　

　　
　　当时语笑浑闲事，向后思量尽可怜。